古道‧檜木‧風雨行(下)

2010年6月1日 星期二

下了一夜的雨,看來還是沒有放晴的跡象,今早的路程則先沿著古道向東而走,之後會高繞五甲崩山接上稜線,隨後之字往下接回產業水泥道路,然後一般與司機約在天長隧道口,搭車回花蓮車站。這段下山路說長不長,但卻常因為受雨勢影響而存在著許多不確定之變數。

離開檜林保線所前,小黑又蹦了出來,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,不曉得牠跑去哪躲雨了,不過看來又濕又餓的,我拿出了隨身的行進糧,只見牠快樂的搖著尾巴很快的將行進糧一掃而空。


沿著古道向東行先是一段非常平緩的腰繞路,直到來到高繞五甲崩山的起點,非常明顯的叉路,沒有二話,就陡上吧!約莫30分後,就接上了稜線,不過一時不察未往右上續走,反被右下方的營地吸引,結果走到保線路,在樹林中鑽進鑽出的,我當下覺得狐疑,這一點也不像是可以讓自行車奔馳的大道,心想可能又是接錯路了,只好請大家回撤到原地點,結果一回到原地點後mountstars就看到正路!

我不禁想到這情況就跟當年去大濁水南溪時如出一轍,明明產道就在上方,我們一群人卻在下方“探勘”,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切回產道,白白浪費許多時間。(但是回憶起來卻是樂趣無窮。)

走回康莊大道後,一切就順了,越往東走,越是出現更多的施工材料,也代表離文明世界的腳步也就更加近了。接近中午的時候正式接上水泥路,不過這並不表示“苦難”就這樣結束了,瞧著地圖上拐來彎去的路徑,要踢到天長隧道口還得經一番努力啊!

連日的雨勢,讓這一段路走來突然別有興致,像是闖進台電禁區的我們,好奇的瀏覽這路上的飛瀑奇景,更別說是經過隧道時,深達小腿腰的積水令人戰戰兢兢,深怕是否走到一半時就得游泳過潭了。

天長隧道果然長,寬度只能供一輛車通行,路面凹凸不平處處積水,就算戴起頭燈環顧掃射,還是得緩步前進,以免不小心跌進水坑,好在我出發前狠心買了一顆P牌的新XP頭燈,據說是省電、耐操、照很遠,實測起來應該算還可以接受,至少我想比起之前那顆無力照射的國產頭燈,新頭燈的效果應該是令人挺欣慰的。

出了天長隧道,預定與包車司機約定在此,奈何期盼變成失望,當下心中一個念頭:糟,有狀況!猜測或許連日雨勢造成前方路況不明,司機大哥無法強行進入。看了看時間,拿出領隊的慣有激勵:或許在下一個轉角就會遇到司機也說不定喔,大家打起精神吧!

就這樣鼓勵隊員們努力往前。不過為了提早知道前方的路況,我只好馬力全開,拉大步伐往前疾走。

行到水窮處,坐看雲起時,這原本應該是漫步行來、陪伴依人欣賞的好風好景,然此時刻,卻因層層山巒與雲霧阻擋了訊號的接收,充滿了諸多的不確定,翻過一個彎又一個彎,通過一個隧道又一個隧道,就算是一鼓作氣的前鋒也漸漸士氣低落。若要論此時心境,前無司機後無隊員,念天地之悠悠,唯小黑相陪也。

小黑還是一派樂天,在路上玩耍著絲毫不受影響,看我走的慢他也就停在前方等我,看我拿出行進糧就馬上飛奔過來,牠如此義氣,我又豈能小氣,我一半牠也一半分享著可口的行進糧。途中經過一個隧道中的大水池,水深應該有到膝蓋,小黑一時不敢前進,就換我走在前面引領著牠走著,我回頭一瞧,牠已經是狗爬式的在游泳了。

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時間,一個轉彎後,終於……碰到了我最擔心的事情,路被土石給埋了,也難怪司機大哥的車無法進來。下了背包輕裝一探,研判應該是可以通過的,小黑更絕,乾脆趁我探路的時候就在路旁休息了起來。等了十分多鐘有還不見隊友跟上,想說就慢慢走回去來個不期而遇吧!

後來一一接上隊友,我分析了前面的路況,讓大家有個心理準備,如果到時候還無法與司機連絡上,今天的情況就是多留一天在磐石保線所紮營了。被土石掩沒的路徑其實還是可辨,還不至於到45度以上那樣的傾斜度,但是要在巨石間上上下下還是挺有暴露感的,就當是最後一到關卡的考驗,請大家聚精會神、踩穩腳步的快速攀爬通過即可。幸運的是,就當我們都通過之後,司機大哥也到了!(司機大哥原本被卡在此處,所以下山到有訊號的地方等我們聯絡,但因訊號不佳無法連絡上,所以他們在天黑時決定在進來一次,就這樣遇上了。)

接下來的路程就快很多了,到達下方的發電廠後,各方的簡訊就如同海嘯般的而來,等到訊號穩定處,才一一回覆大家報平安。

到銅門也七點多了,想來也沒時間逛逛有名的銅門山刀,一路驅車往花蓮車站而行,買了九點多的車票,然後再到旁邊的旅館整理一下服裝,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,之後搭上火車回到台北也是快11、12點的時間了。

深夜的台北依然下著小雨,不過比起我們在山上受到的“款待”顯然也是微不足道了。

爬山就是這麼有趣,永遠有機會可以體會到什麼叫做--天不從人願。但即時如此,我們還是像飛蛾撲火般的往山中而行,是本能反應?還是自虐性格作祟?還是……?

回到台北不久,回到崗位開始週而復始的上班族生活,望了窗外似乎想到了一些事情,轉過來打開google,打上:[能安越嶺 日據]關鍵字,出現了幾筆資料,於是,下一階段的旅程悄悄的醞釀中……


C.Y. Lan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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